2006年前夕,警方扫荡旧巴生路一家名为“保罗之家”的店屋,逮捕了380名音乐派对的与会者和过路人,并指他们是黑金属”音乐的成员,正进行着传播“暴力、性爱、反社会、魔鬼”等不良意识 的活动。
许多音乐爱好者和非政府组织都抗议政府用强硬的手段来打击青少年次文化的发展。当权者对黑金属的缺乏了解(或根本不愿意多加了解)导致无辜受牵连,一同被抹黑的的音乐爱好者怨声载道。
我访问了不少乐团和音乐人,但是他们都无法清楚告诉我大马青少年所热爱和推崇的黑金属究竟是怎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目前大马还没有一项学术研究报告,专门分析黑金属音乐在本地的真正涵义,以及对本地青少年的影响。

国大人类学博士Dr. Wan Zawawi Ibrahim就认为,任何一种西方音乐一旦引进大马,都会被我国的青少年本土化, 随着不同文化的融汇而产生新的定义。也是国大研究团院长的Dr. Wan Zawawi Ibrahim博士就建议,大马政府应该成立一个专门研究小组,由学术界专家共同研究本土化的黑金属,在大马的定义和影响。
博士不断强调,或许我们应该让这些热爱黑金属的青少年出面告诉大众,他们所理解的黑金属究竟是怎样的?让他们自己来说,我们据实记载他们对黑金属的看法和音乐对他们生活产生的变化。我非常赞同,我说如果真有这样的论坛,记得邀请我出席聆听,我想阅读这批青少年的思想,用他们的视角去看他们所热爱的音乐。

任何外来次文化的引进,包括各类型的音乐,戏剧,漫画等,都会经过一定程度的修改变更,或跟当地文化的交融与结合。因此,我们看到发源于美国,以黑人音乐、蓝调为基础的摇滚乐,一流传到印尼,已没有大胆激情快节奏的乐风,变成了灵活富地方风味的Rock Manis。
同样的,黑金属如果引入大马,由于我国的民情和文化背景和北欧国家不同,这里的青少年也可能创意汲取黑金属乐风,器材安排和表演艺术,摒弃那些和咱们宗教道德伦理不符合的元素,不追随西方黑金属所谓崇拜撒旦的思想,在音乐上去芜存菁。
如何为本地推崇黑金属的音乐人平反?首先,就必须让学术界专才深入探讨本地青少年对黑金属的理解。在这样专业的研究还没有展开之前,我们将西方所有关于黑金属的推崇精神,表达仪式和信仰完全套用在本地青年身上,说任何喜爱黑金属音乐的我国青年就是偏离宗教,实践邪派音乐,性泛滥,和毒品和酒类挂钩,这是非常不公平和残忍的。

但是,我始终认为,断定某种次文化的正与邪,不是宗教家或当权派的专业,而是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心理学家和哲学家的专业。任何涉及文化研究工作的人,如果没有抛弃宗教观,“以人为本”的去研究次文化的形成,那么,这样的研究结果也一定是片面的,可疑的。
过去我们都习惯于接受当权派对正统文化或次文化所做出的解释。当权派对次文化的窄化和独霸,只允许一种正统或原始的解释,让所有外来文化被贴上“危险”,“荼毒青少年思想”的负面标签。我们根本不去思考这些外来次文化对我国僵化的主流文化会起怎样的刺激,会对我国平庸的社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火花。
我们都清楚知道,主流文化好自矜贵,将地下寻求抬头的次文化踩在脚底,无法成形,贱死边缘。当权派总是会滥用权力,以父母宗教观的霸权面目出现,阻止次文化的独立多元发展,确保独霸主流永远不受挑战。
目的何在?不外是为了加强集权领导,训练出更多听话的孩子,不让我们的年轻人有批判精神或质疑权威政治的能力。

但是,当权派却选择不去理解青少年次文化的流行态势,一味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以偏概全的时候,我们只看到武力,法律和媒体变成了霸权主义者抹黑和打压青少年次文化的工具。
就如这次警方处理黑金属事件的方式,为的就是造成独立地下乐团的分崩离析,希望另类音乐胎死腹中,达致有天被主流音乐吃掉的历史规则。结果,被牺牲的不只是任何不见容于既成正统的另类音乐,也抹杀了大马次文化狂野活泼,理性颠覆的能力。

















今早的“爱—开唛无障碍”电台节目,主持人彪民和李璘穿针引线,让听众了解我国政治难民的处境和面对的问题。我发现,许多听众都很理性的讨论这个课题。
许多听众都认为,大马政府应该赐予这些政治难民基本的权利,包括让他们合法工作和受教育的权利。我觉得这就是社会良知,这就是对生命尊严、对“人”的公平关爱、理性关怀。我庆幸收听这个节目的听众都可以从细微处,看到大马政府处理难民问题的纰漏和不足点,勇敢提出看法,提出理性批评。
老实说,在我作这个报道的过程中,这个问题不只一次在我脑海中盘旋,这是相当敏感的一块。因为,如果真要从“维护人权”的角度来看,我们确实应该在确定他们的确在原生国面对政治或宗教迫害后,就应该基于无私的人道关怀,给予这些政治难民同等的保护。
但是,我们的政府却说,内阁需要更多时间去调查其他族群(CHIN, KAREN等)难民的身份和逃难背景,才决定该不该承认他们或暂时收留他们。换句话说,查明这些难民的来处后,大马政府将来也可能给予他们人道保护。
于是,我们只好专注报道政府原则上答应保护的Rohingya族难民群体所面对的生活困境,希望在这里居留了10多20年的约1万名Rohingya族难民真正得到政府的援助。大马Rohingya族人权组织主席的Zafar Ahmead告诉我们,过去一年来,他们还是经常被移民厅官员和警方逮捕、扣留,甚至把他们流放到边界地区,或遣送他们回国。
“我们将把他们(CHIN , KAREN等缅甸政治难民)流放到边界地区,过后就不再是我们的责任了,我们不需要基于人道主义,对这些不是我国公民的难民负责。但是如果联合国难民最高专员署(UNHCR)为他们注册,签发给他们难民证,把他们送到第三国家,我们会全力支持。”首相署部长DATUK SERI NAZRI的回应直截了当。



根据1982年的公民法,缅甸政府不承认Rohingya族为土著公民,造成Rohingya族成了无国籍民族。




逃到我国后,他们的生活并不好过。没有身份,导致这些难民必须躲躲藏藏,山头聚落卫生条件极差,他们的患病率非常高。


